Fluctuat nec mergitur

文學要怎麼才顯得文學

不論是詩還是長短文章

其實只要能夠感動人就好囉
或許只有自己被感動也不錯
不管出發點是為了自我陶醉
還是為了要敲動他人的內心
又或是要撼動群眾等等

最初的想法
最簡單的動機
可能，一點點的偶然

就會撞擊出精采動人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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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　　　　　　　　
　　　　　　　　　　　敻紅

　　　　　　　　　
我六十八歲，
她應該有七十八。
她走過來，
很突兀，又很不突兀地
摸我的頭髮，說：
「你的白頭髮很好看！」
她收手將走，
我說：「您老康健！」

徐志摩寫了傳世的〈偶然〉。
我遇到的是這一種偶然：
前天早上，我站在素麵攤的前面，
等著帶走紅燒湯。
那胖胖壯壯的、看似習於勞動的老婦人，
停佇、伸手、撫順、讚歎我的白髮。
那婦人，我猜她有七十八歲，
當時我六十八。

足足過了兩天，
我才慢慢咀嚼消化那
偶然。
原來這一生，從來沒有人撫過我的頭髮，
從童時稀疏的瀏海，
從長大燙了鬈鬈的黑髮，
到突然轉白，如
芒花在山頭、在野地與河床，
突然白了、白了。

我六十八歲，
那婦人可能七十八。
或許她以為我是她孫女兒的
洋娃娃。不然，誰有興致
理會那陌生的、也是老人
的白髮。
她真心讚歎，還高興地笑了笑。

足足過了兩天，
我才開始測想她的
價值觀，和
美學，和也許的：她的
憫，和悟。
（當時她吃了素麵，
從座椅上起來，走過來。）
──呵，她吃素。那麼，
她是否也學佛，也坐禪？

這麼一個偶然的早上，
一個壯壯的老婦人
突兀又不突兀的舉動，
停格在林口的市場。
讓我做哲學的或心理的深層探究：
「人生多苦。」
（不料，我用清淚，做行動思考。）
──或者，只是詩記：
一瓣落花水面的微漾，
偶然，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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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於2009.04.26聯合報副刊<<詩主義>>

僅是一點偶然
在生活中再平凡也不過的與人相遇
發生在此刻，在那時

你可能體會過，我也可能經歷過
不過可能被大多數人，包括每一個人
簡單就遺忘了的那些生活中的簡單感受

經過了一些流暢搖轉的筆觸之後
就可能變成另外一些不一樣的
美麗許多的事物
甚至那看起來聽起來讀起來
還是平凡的緊

但卻有著智慧，就令人覺得不凡

或許也只有我覺得不凡
但也許有著更多看著這詩的人們
覺得更多不一樣的感受

可是寫作的人是怎麼想呢
我不知道，也許他也不知道
只是一個那一個偶然的早上
一個相遇，一個再也平凡不過的日子

只是因為那偶然，不可預期
一點都不刻意的展開了一片新的視野

文學動人之處的奧秘
或許我又多懂了一些

觸動內心深處的力量

可能從這麼點偶然引發

會那麼更有力度一點